第114章 大意失荊州

1943年1月21日

 民國三十二年臘月十六

 大寒

 蔣莊位於劉昌莊與西萬之間偏南，是一片湖窪地，村東有一條沒有名字的小河，小河娓娓南流，很快就匯入了煙波浩淼的微山湖。

 魯南鐵道隊短槍隊中隊長曹德清與李雲生正在保長蔣敬仁家裡等他去借下湖的船。短槍二中隊一天一夜連拆八座炮樓，隊員都非常地疲憊，兩位中隊長也是一晝夜沒閤眼，吃過了飯，趁這個時間，坐在堂屋的火盆邊上打盹。

 天已經黑了，外面又下起雪來，蔣敬仁家前面的柴垛全部被雪掩埋，一個接一個延綿不斷，擋住了遠處的視線。

 外面放哨的是王玉蓮和李友芳，兩人在大門旁的麥秸垛下面挖了個洞，坐在裡面躲避風雪，早已是困得眼皮直打架。李友芳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強打精神問王玉蓮：“這個蔣敬仁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

 王玉蓮迷迷糊糊地回道：“這人鬼頭鬼腦的，可能怕曹哥收拾他，所以躲別人家去了，反正咱得在這裡過夜，不著急吧！”

 李友芳覺得有道理，又放心地打起盹來。

 東邊一陣“沙沙”聲傳來，李友芳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他看了一眼目光呆滯的王玉蓮，又問道：“玉蓮叔，什麼聲音？”

 王玉蓮說：“風吹高粱秸子的聲音吧！”

 李友芳仔細聽了聽，嘴裡唸叨著：“不對，我得出去看看。”

 說罷，鑽出草垛，探頭朝外看去，卻看到遠處一群白羊正緩緩從東邊走來。

 “怪了！大雪天怎麼還有人放羊啊？”

 “啊？放羊？晚上放羊？”王玉蓮慌忙站起來，在黑暗中跑到路邊仔細看了看。確確實實是一群白羊在向他們這邊蠕動，數量不少，速度還很快，卻沒聽到“咩咩”的羊叫。

 兩人想過去一探究竟，又考慮不能隨便脫離崗哨，稍一猶豫，羊已經走到離他們只有三四十米遠的地方，那群羊突然直立起來，端著長槍，迅速分散，朝蔣敬仁的院子撲了過來。